国色倾城

作者:解语


第三十一章大漠孤烟直(1)
第三十一章大漠孤烟直(1)
那夜的事过了便过了,许是忘了,许是想不起来了,总之谁都不曾提起过,日子就这般日复一日的过下去,好似与往常一般无二又好似不一样。
拂晓成了元帝内定的妃子,较以往囚犯的待遇自好了些许,在卓克尔的默许下她得以到外面走走,虽身边总有人看着,但总好过以往一步也不能出去。
十里红妆――元帝金口一开上上下下都跟着忙活起来,准备着贵妃礼该用该备的东西。蒙古虽不若中原那般礼节繁琐但总归着有许多事要办,一时半会儿也办不妥。所幸元帝倒也守信,虽寻由来看过拂晓几次,但未做何不雅之举,只是与她说说话。
卓克尔依然常来看拂晓,但变得沉默了许多,少有说话之时,多半是看着她出神,目光依依间是难明的情愫。每每瞧在眼中拂晓都会生出逃避之心,她竟是有种无法面对的感觉。
但是在宫中磨砺多年的心到底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压下,继续一步步走向她早早算计好的道路。
她说,四周都是元人,她一个汉人连能说话的对象都没有;
他将殷无垢带到了她身边。
她说,那些妇人粗手粗脚,服侍的她不舒服;
他亲自找朱棣要来了弄花、若雪两个侍女。
她说,受了惊吓身子不爽,要殷无垢配药调理一阵,以免病怏怏进宫;
他广罗民间军中所有药材任她选用。
从头至尾,他都没问过一言半句,只是每回见着,目光都比上一次消沉了些。
弄花若雪见到拂晓时唏嘘落泪,一别半月有余诸人在燕王府中都担心不已,而今见其平安无事,虽还未脱离险境,但到底放下了一颗心。
有这几人在身边拂晓再不像以往那般孤立无援,左右也有个能商量的人,而殷无垢更是她能否逃离此处的关键,所取之药固然普通,但若经他之手便妙用横生,一切生机便系在此处。
“公主,您当真要嫁予元帝吗?”一日弄花在为拂晓梳头的时候这样问,言语间有忡忡忧心。
拂晓从旁边花束中取一朵杜鹃花在手中轻捻,神色冷凝:“我自不愿嫁,但现在的形势岂容我说不,要他们强迫还不如自己知趣。”
她垂下双眸落在花束上,那里有各式冬天开的花,杜鹃、茶花、素心腊梅、三角花,皆是卓克尔命上都送来的,日日皆有,也不知他从何处寻来这么多花。
“可是如此一来,咱们便再也回不去中原了啊!”挽髻的手微微一紧,扯痛了拂晓头皮惹来她蹙眉,赶紧松开些许。
“权宜之计而已,如何能当真?”她笑一笑将手中杜鹃插在刚刚梳好的髻上,双目一闪又道:“我命你们去打探的事如何了?”
“尚未有消息,他们对我们戒备很深,任是怎么套话也不愿多说。”早在来此第一日公主吩咐她们想办法打探卓克尔身边人的底细,借此排查哪一个最有可能是身带最后一份地图的人。
拂晓抚一抚脸起身挑帘看积雪化后的大漠,一望千里,迢迢无边,“还有十天,十天后便是正月了。”
远远的有一人走来,寒风阵阵带起衣袂飞舞,细瞧那五官轮廓却是上都,今日他脸色不佳,且手若有似无地捂着腹部,似有什么痛楚。
走近后他微一欠身道:“公主,王子让我通知你,宫中已定下迎娶之日,正月初三,还望公主早做准备。”
拂晓弹着指甲轻笑道:“左右元帝都会备妥我也不用准备什么,只要人在便得了。对了,你可是哪里不舒服,瞧着脸色不好。”
“无妨,只是腹痛罢了,一年里总要有那么几次,长年累月下来已习惯了。”上都疏离地说道,正待离去弄花眼尖的看到了殷无垢当即叫道:“哎,殷公子来了,他颇通医术不如让他看看吧。”
拂晓心中一动亦加以劝说,上都推辞不过只得让殷无垢看上一看,这一脉把了许久,最后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只是开了有止痛之效的药方给他。
拂晓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,直至弄花送上都出去才开口道:“上都身上是否有什么问题?”
若雪泡了茶进来,此处不比宫中,没有碧罗春更没有定云雾茶,连仅有的一些茶叶也连着长长的梗子,是最次的那种。
拂晓一边拨着茶叶梗子一边瞄同样端着杯茶的殷无垢,他沉思良久不甚肯定地道:“也许……上都……”
“也许上都就是我要找的人。”她接过他的话一气说完,临了在殷无垢诧异的目光中抿了一口茶水,极涩的味道中依然带了茶叶特有的清香,令她想起远在京城的母妃,不知留在宫中的那些定云雾茶母妃喝完了没有,或者又被宁妃之流夺去?
“你如何知晓?”
“你的神色已经告之我一切。”眼底深处滑过一丝欣色: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。上都……上都……果是重回上都之意吗?”
“不敢肯定,但适才搭脉发现其体内有异物的痕迹,再联想其时常腹痛难忍,可能性非常之高。”他喝了一口茶道:“观上都神色,他并不清楚自己的事,想来地图被植入时他应该还很小。”
“究竟是与不是,剖开一看便知。”她冷冷吐出这句话后并不言语下去,今时今日她自顾尚且不瑕如何还有能力取人性命,一时皆要静待时机。
“药配的如何了?”低头看一看脚上靴子,是她喜欢的天竺葵颜色,但却不是她惯穿的凤纹绣鞋。
“还缺几味关键药材,我已经想办法在用其他药材代替,但效果恐会大打折扣,你还要早做准备的好。”后面一句他说的犹为郑重。
她唔了声忽地抬眸道:“陪我去外头走走吧。”
这是她第二次主动要求殷无垢陪伴,帐外日光华耀,照在身上微生暖意,一下子倒也不觉得那么冷了。
两人在前面走着,若雪弄花及元朝派来监视他们的人则远远跟在后头。
“你手好些了吗?”她忽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。
无垢一怔继而笑道:“已经无妨了。”话虽如此他却始终不曾伸出手来让拂晓看上一看。
“我从未问过你为何要帮我。”寂静良久她低低地说着。
“我以为你会认为一切都理所当然。”他笑,呵气成霜,长袍随风,厚重中带着一丝轻逸。
“这世间何来理所当然之事。”她嗤之以鼻,明眸眯却间已是朱唇再启:“以往世人惧我畏我奉迎我,只因我手中握有他们不敢企及的权力,而今我已一无所有,你为何还要一再帮我,或是说你与他人一样皆看中了这张脸?”
“你若认为是便是吧。”他知道自己扭转不了她的看法,她对人心的怀疑已经根深蒂固,一时半会纵是说再多也听不进去,倒不如什么都不说。
一时两人又再度静默下来,只是并肩徐徐走着,虽是平常却有几分和谐在里面,这种感觉是他们从不曾有过的。
“你是长兴候的儿子,为何姓殷而不姓耿?”新簪的杜鹃花在鬓边颤动,有几片花瓣垂下正贴着脸颊,柔媚婉转,比刻意描绘的妆容自然千百倍。
“我随我娘姓。”伴着浅淡的声调有几缕被风吹起的发丝从楠木冠中散了出来,飞扬于日光下。
啊!!!!!这两天挠死我了,写不出啊写不出,卡文了,死挤活挤才挤出那么点,三天休息不知该怎么办了,明天还有一章,后天没有,大后天我想想,能写出来就更新,写不出来就...........呜........。.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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